《名著导读之《呐喊》》

由此可见,《阿Q正传》是在更大规模上,从一个农民的遭遇来完整地总结辛亥革命之所以"胜利"不久即复归于失败的历史经验。这是《阿Q正传》这一不朽之作向读者所展示的全部客观政治意义。作品对阿Q这个艺术典型的塑造,凝聚了作者对“国人灵魂”的深刻的剖析和对中国社会政治变革与思想变革的严肃的思考,是作者对“沉默的国民”所作长期探究的艺术总晶。其用意是在揭露其愚弱、麻木之后,大声呐喊,以唤起民众,将中国民主主义革命进行下去。

从《药》、《风波》到《阿Q正传》这一组农民题材的小说,可以看出它们在题材的选择、主题的开掘和人物形象的塑造上的内在联系以及发展与深化;《阿Q正传》则是其中的一个创作高峰。鲁迅在中国旧民主主义革命的历史背景上,展示了农村变革及农民的生活图景。在与中国民主革命的血肉联系中,探索了农民问题。所有这一切都表明了这样一个思想认识:中国必须有一场深刻而广泛的思想革命,这个革命的主要任务是消除以农民为中心的广大社会群众中根深蒂固的封建势力影响。

《故乡》,是1919年12月,鲁迅冒着严寒回到了他阔别七八年的故乡;一年之后,他在小说《故乡》中反映了这次回乡给他震动最大的印象。他对故乡最初、最直接的印象是“没有一些活气”。渐近故乡,冷风吹进船舱中,“我”忍不住从蓬隙向外一望,只见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瑟的荒村,于是一种悲凉的感觉直透过“我”的全身。二十年代中国农村日甚一日的破产景象在这个最初的印象中得到了形象的反映。但给“我”印象最深的,却是在这种生活背景下生成的人与人之间的“隔膜”、灵魂上的疏远、心灵上的毁灭。这突出在“我”会见少年时代的朋友闰土的场面中。会见的一开始就令“我”非常吃惊,因为眼前的闰土已不是记忆中的闰土了:先前的紫色的圆脸,已经变作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眼睛也像他父亲一样,周围肿得通红,这是在海边种地的人终日吹着海风造成的;头戴一顶破毡帽,穿着一件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索着;先前的圆实的小手,现在是又粗又来而且开裂,像是松树皮了。但尤其叫“我”吃惊而痛心的是他终于恭敬地、分明地叫了“我”一声“老爷”,“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噤,心想:“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多干、饥荒、苛税、兵、匪、官、绅,所有这些把成千成万个闺土变得像个木偶人了。小说特别交代了在闰土拣的几样东西中有一到香炉和炉台,它们寄托了闰土的希望。杨二嫂的形象则告示着又一个灵魂的毁灭。因此,如果仅仅把旧中国农村的破产看作是《故乡》的主题,那是远远不够的;应该还包括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隔膜"、疏远和心灵的毁灭。小说要得出的基本结论是:在现实因素和历史因素的双重摧残下,人们不仅面临着肉体的死亡,也面临着灵魂的毁灭!这是一个富于生命力响深刻主题。

《故乡》的第一个特点,是对比手法的运用。眼前的故乡和记忆中的故乡的对比;眼前的闰土和少年时代的闰土的对比;眼前的“细脚伶仃的圆规”如当年开豆腐店的“豆腐西施”的对比;“我们的后辈”在想象中的样子和我们这一辈在现实中的情景的对比……这些色彩强烈一形态各异的对比,给人们留下了沉思和反省,催人奋发。

《故乡》的第二个特点,是深含哲理意味的抒情独白的大量运用。对“四面有着不见的高墙,将我隔成孤身”的感觉,关于“希望”、“偶像”、“新的生活”的思索,朦胧中的一幅美丽画面的展现和由此而来向对“地上的路”的警辟议论,不仅以其细腻的抒情性而打动读者,还以其深刻的哲理内涵而给人们以启迪。

鲁迅是历史的个儿。作为一个伟大的爱国主义者和伟大的反封建思想启蒙战士他的思境追求和艺术追求,始终是和时代。祖国、人民的命运息息相通的。经过沉重的艰苦的反思,当鲁迅结束他在辛亥革命以后的沉默而重新拿起笔作战时,他已经认识到,并且不再寄希望于辛亥革命那种单纯的政权变革。

而《呐喊》产生的历史时期正值中国反封建思想革命的高潮时期。这14篇小说不是从中国社会政治革命的角度,而是从反封建思想革命的角度来反映现实和表现现实,体现出鲁迅对开展反封建思想革命的极端重要性的认识。他的第一篇白话小说《狂人日记》,发表于

1918年五四前夕,决不是偶然的;它不但标志着中国新文学运动的开端,也是中国革命办新的历史条件下反封建斗争的新的信号。对中国历史来说,这是偶然中的必然:历史规定着鲁迅'其人其作'的出现;对鲁迅本人来说,这是必然中的偶然:他自身的审美意识的成熟规定着他在这个特定的时空条件下会写出《狂人日记》或其他别的什么作品。

鲁迅的这种思想趋向,在五四运动前夜,在十月革命“新世纪的曙光”的照耀下,在中国的思想革命和政治革命的形势的推动下,开始由内在的理性积累,被诱发为外在的审美观点。“从来如此,便对么?”这是《狂人日记》的基本主题。从《狂人日记》起,鲁迅开始对“从来如此”的一切封建的、宗法的、迷信落后的、封闭窒息的意识形态和价值标准,提出了“便对么”的否定性质疑和讽刺性揭露。这一具有历史性的重大命题,也是拥喊》中14篇小说的审美基调。不论是哪种题材,也不论是何种冲突;不论是批判,也不论是同情;不论是喜剧性的讽刺鞭挞,也不论是悲剧性的同情和愤懑;鲁迅总是向着面对他的时代和读者发问:两千多年来给全民族带来深重灾难,导致种种鬼魅魍魉横行一时和一切善良人民(孔乙己、华家父子、七斤、样林嫂,阿Q)悲剧命运的旧传统旧势力是合理的吗?那些被奉为永恒的真理,“从来如此”的统治思想、统治意识和统治观念是正确的吗?那些捆绑、麻痹着全民族的手脚的“从来如此”的愚昧、闭塞、迷信、自大、无是非观的中庸之道、自欺欺人的瞒和骗等等以及“做稳了奴隶”的心理积淀和“欲做奴隶而不得”的卑怯精神,难道是正常的吗?出于对反封建的思想革命严重性和迫切性的深刻理解,在《呐喊》中,鲁迅并没有特别着重描绘封建统治阶级对人民的政治压迫和经济剥削,而是将其笔力集中于对封建思想、文化、封建伦理道德观念的质疑、揭露和抨击上。也就是说,在这14篇小说中,反帝反封建的历史任务和时代命题,是为“从来如此,便对么”这一审美命题所统一、所把握、所体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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