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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褒禅山记》不堪作教学范文

傅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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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á)实”的“华”读阳平声huá,其实完全不合秦汉典籍的古音义。试随手举数例以明本音正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之夭夭,有贲其实。”(《诗·桃夭》)仲春“桃李华”(《吕览·仲春》);“仲春之月……桃始华”(《礼记·月令》);“彼采其华,我收其实”(《后汉书卷五二·崔骃传》);“夫华离蒂而萎,条去干而枯”(《后汉书卷六十·蔡邕〈释诲〉》)。“春华秋实”,“春花秋月”至今常用。凡此“华实”之“华”就是“花”,从来无人指为“盖音谬也”。字义语音乃天下同认公用之物,“拗相公”有什么权利以一己特制音意为独是,斥天下公器为大谬邪?!果如教材补注者所曲饰,说荆公本意之“华”指“华丽”,读为阳平声,那么与“华”丽相对的是质“朴”而非果“实”,文中该用“华朴”之“华”,方见确切。游记误用“华实”则明为遣辞不当、文理不通的语病,今人何必挖空心思为尊者讳!

实际上,中国古籍中花果草木的物名虽多,从先秦至汉魏的全部典籍中都只有“华”字而未见“花”,所以《经籍纂诂》与《说文》俱未收“花”字(按:《说文解字注·检字》页六下与页二七四虽有“花”,经查检,实无此字)。“花”字始于中古,就浏览所及,始见于晋人诗赋。《说文段注》云:“华……,俗作花,其字起于北朝”。王氏果若尝深思,固当知:此山之在世必早于有“花”字之北朝,当地居民必有以名之,其名只能是“华山”而非后世始出之“花山”;谬读的岂非正是洋洋自得的王氏自己!至于中古后文字急剧孳乳,字音分化,“华”又读为阳平,专作“华丽”解。“华朴”之“华”的音义,与古代读阴平训“花”的“华实”之“华”,二者有什么派生关联?无事繁琐引述,只看《说文段注》便可了然:“古‘光华’字与‘花实’字同义同音。‘葩’之训‘华’者,草木花也,亦华丽也。草木花最丽,故凡物盛丽皆曰‘华’。”简言之,“华”为初文本字,“花”则后起俗字,音义无二;与质朴为对文的“华”而训华丽,,变调读为阳平,其音义乃是从名词“华(花)”中引申分化而出。中国古人早以光华而高大命山,如“载华岳而不重”之类,俯拾即是。王安石一见不知何时刻碑的“花山”二字残文,尚不知其在文中何所取义,当即以酷吏武断、不容商量的口气宣判:民众世代相沿的名称“谬也”;至篇末又再次自吹为“学者深思慎取”的范例,实在看不出“思深”在哪里,“慎取”又从何说起?!编者必欲选此文来教人为学慎思的目的,完全落空;如用作思不深、取不慎、一意主观独断的前人教训,庶几近之耳。

二、说理牵强,以失败之游作训人资本

本文主体是记游,前面分析的给山名正音辩谬不过余事。如果记游精彩,议论新警,仍不失为大醇小疵之佳篇,无伤其传诵价值。可惜王安石不善记游,或不屑于叙实情,只有大发高论的兴趣。只凭自逞学问、教训人世的性格冲动左右记游笔墨,以至记事过于粗疏单薄而议论延伸过远、铺张过盛,事与理不能相应相称。加以此公自视高才而“动笔如飞,若不经意”的才子习性(《宋史·本传》),则全篇内容漫无中心、东拉西扯,行文凌乱,也就势不可免了。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中国著名的山水游记不少,随便取几篇一比读,当知此言不诬。

先看游山记叙部分,这应该是全部议论的事实根据。只有写活写足游山的事实,使读者身临其境,后面的议论才能水到渠成地触发而出。道理必须有生动贴切的事实作基础,才有无可辩驳的说服力与可信性,所以中国古代的史学、文学、乃至哲学之作,都极重视先摆明事实,后概括道理。王安石此文名曰游山,实写游洞,中间一段即记叙此游,篇幅不能算少(与后面议论大体相等),而记叙游观所见却绝少:开始说前后洞的几句,事在入洞之先,是不必身游,只听介绍也可知的;后面“有怠而欲出者……遂与之俱出”已是废然而返,只能算游余的扫尾笔墨。认真说,这些都不能当作身历洞景、正面记游的主体文字。全文真记身游的不过一句:“余与四人拥火以入,入之愈深,其进愈难,而其见愈奇。”山洞深者,愈深入愈难行,景与洞外益殊,这是任何进过山洞的人都知道、甚至不曾游山都能想见,倒是愈深入愈易行而与洞外无异,才足称奇,值得一说。自视志高千古、才大盖世的介甫先生,却拿这点人所共知的常识当作此游的发现,为文记之,以炫示天下!而“难”之状,“奇”之景,却一字写不出,只给人一个不说也知道的抽象概念,读不读并无所新感受,是虽不作不读可也,此记有何可“范”之处!瞎吹者谓“深人无浅语”,然而苏东坡指出古有“以艰深文浅陋”者,鲁迅先生亦有言:名人说的话不一定都是名言!前人已指出:“深”“难”“奇”三字,“公之学与文得失并见于此”。而今的教材编者却知得不知失,把这一大实话赞为“异常简括”是“递进式的因果关系”。不思文学要是“简”掉任何生动形象,全概“括”成因果逻辑的概念,天下还要文学干什么?迷信王安石其人,把他的浅薄意思也百计说成深刻无比,不论对提高鉴赏力与培养素质,都有害无益。

其实,记游的主要文字根本不在叙深入洞景,乃是在记此游浅入即出之败兴:“余所至,比好游者尚不能十一”。连他人的十分之一都不曾到,就随“怠而欲出者”俱出。实在说,此洞尚未真游过!景亦无所见,事亦无可记,介甫也无从瞎编,如实交代道:“方是时,余之力尚足以入,火尚足以明也。”纯属失败之游,责任全在自己,无可推诿!常人处此,是不会作游记示人的,因本无游观可记、心得可言;要作也只能《记悔》《记愧》而非记游。

荆公可是坚毅非常之人,一生耽于“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无论仕途出处之择、敛财治民之术、《诗》《书》《周礼》之训释、文字音义的说法、诗文篇章之命意,乃至懒洗脸、不更衣、须生虱等习性癖好,时时处处都精心自构了一副“奇伟高古”的形象。中国有过伟大的古文明,容易崇古贱今。而荆公执政时教育神宗帝:“陛下当法尧舜,何以(唐)太宗哉?”连唐太宗都不值一学,要学就学尧舜,真是古得没法更古了;且此事“至易而不难!”其志大得没法更大了,连孔圣人也不敢道此。志高趣远之至,崇古的读书人于是拜倒脚下矣。荆公一生以奇论辨博独反流俗,而俗人都好奇,愈奇愈迷,且名动天下的大名人越是鄙斥流俗,俗人就越想以狂热的膜拜表明自己已非俗不可耐之流。从心理看,神宗皇帝也不出古文化熏陶与好闻奇辩的俗流,所以荆公一怒,神宗就心怯。人臣享此威风,何愁文章不享盛名!率尔而为、了无新意的小文,评论家亦惊为“虽浅犹深”矣。反复强调“深人无浅语”,正透露出一消息:此文之传世并非因文的质量,乃以其人的显赫声名。荆公生前身后一直以志高、才大、思深、学博出大名,这篇小游记即已突出地强调“深”“难”“奇”,古今评论者也多少看出“文如其人”这一点。只是其人究竟如何?现如今已很少去翻读史料,哪怕是《宋史》本传。教者学者只记住几顶“政治改革家、文学家”的空头衔,是不足以知人论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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